“妈，琪琪大了，她这些都懂，你别焦虑了。”女人把手搭在琪琪的肩头，形成了一个有效的环形保护。
奶奶并没有被说服，而是一边缓慢爬楼，一边还在不停地唠叨：“等会儿你得热情一点，哥哥在外面这么多年一个人，母爱父爱都被你拿去了，哥哥很可怜的。”
“妈，你别对着孩子说这样的话，很过分。”女人叹了口气，抓着琪琪的手更紧了一点，“别听奶奶乱说，爸爸妈妈都很爱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琪琪笑起来晃动着辫子，露出可爱的小虎牙，在爱中长大的痕迹是藏不了的。
“妈，你就少说两句吧，爬楼很累，你歇着点儿气，”男人扶着老人一步步上楼，“之前说好，我们先过来看顺顺，你就硬要跟着来，你身体还吃得消吗？”
“没问题，没问题，”老人一步三停，但是还是摆摆手，“我看我的大孙子，不能等啊，不能等。你说我这岁数，今天活过了，还不知道明天的事儿，不能等。”
听着老人一直在重复‘不能等’三个字，男人皱着眉头打断了，“妈，你还是少说两句吧。”
他们停在了三楼的楼梯间，看着棕色的防盗门迟迟没敢上前。
一家人还在左看右看，整理仪容仪表，奶奶倒是前一步冲上前，直接把门敲响了。
门很快被打开了，他们看到了一个笑容极为灿烂的男孩，长得好生帅气。
“你们找哪位？”黎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，他还以为是他妈回来了。
结果是一位老奶奶，手上拎了个大塑料袋，里面装着的东西看着像是个盆，他生怕这老太下一秒褪去袋子，开始兜售她的盆。
“来，来，快进来。”老奶奶并没有回答问题，她愣是推着琪琪进了屋，直接和黎元打了个照面，“快叫人。”
琪琪被奶奶一推，她没站住，有些紧张地踏入了玄关，踩在地垫上不知所措。
“？”
黎元看着琪琪，琪琪看着黎元，两人要多尴尬，有多尴尬。
兴许是见琪琪半天不说话，奶奶挡住了刚要上前解释的妈妈，手掌拍在了琪琪的背后，力度不小，“你这孩子，叫人啊，怎么养得这么木讷。”
琪琪还是不开口，一脸委屈。
“白玉顺啊，我是奶奶啊，我们来看你了。”奶奶把手里的袋子递出，“孙儿，来来，接着，奶奶给你带东西来了。”
黎元刚想说，你们是不是走错屋了，但他对白玉顺这名，稍许有点儿印象。
眼前的这堆人可能是钱璟禾的家人。
奶奶见黎元不动，眼神有些受伤，嘴里还念叨：“孙儿，真乖，慢慢认识，慢慢认识。”
黎元站在那儿，在想是先叫钱璟禾过来，还是让他们先进来？犹豫之时，钱璟禾穿着紫色的围裙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。
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钱璟禾。
“他才是哥哥。”琪琪指着钱璟禾喊。
她的话语打断了一行人的短暂沉默。
奶奶忽然伸出巴掌打自己的脸，“老了唉，不中用了，自己的孙儿都认不清了。”
一行人终于落座了，双方都拘谨得不行，煮好的汤圆是无辜的，钱璟禾不想让它们冷掉，更不想让黎元饿着肚子面对这些。
“我们在吃午饭，你们吃了饭吗？要一起来吃点儿吗？”钱璟禾边说，边卸下围裙。
“不用，不用，我们刚吃过，孙儿快吃，别饿着。”奶奶笑着，说话的时候，眼神一直黏着钱璟禾，欢喜是藏不住的。
爸爸妈妈也在一旁笑着，摇摇头。
钱璟禾的目光落在了琪琪身上，琪琪仿佛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，她眼睛亮了亮，问道：“哥哥，真的可以吗？我想吃！”
黎元一听，当即去给琪琪拿了个小碗和汤匙。
琪琪开心站起，朝着厨房走去，步子里满是轻盈，“哥哥，是汤圆呀！我想要三个，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来，这边洗手。”
钱璟禾话音还没冷，另一道语言朝着琪琪劈了过来。
“吃吃吃，一天到晚就知道吃，你好意思吗？快回来，坐着这里，别一天到晚见什么都想吃，你看看你，是不是都长肉了。让哥哥吃饭，你别打扰。”
琪琪站在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，被这一顿数落得站也不是，走也不是，脸上有些恐慌，以为自己做错了事。
妈妈站起来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只见黎元把搪瓷碗往桌上一顿，碗和桌子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响，等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，才缓缓道：“你是钱璟禾的妹妹，就是我的妹妹。今天来哥哥家里，啥事都不用干，想吃什么就吃，我还就不相信了，在这里一餐饭能干嘛了？”
黎元说话的期间，钱璟禾已经帮琪琪分好了汤圆，碗放到桌上，替琪琪拉开凳子，“来，一起吃汤圆。养乐多要吗？黎元，到冰箱拿三瓶养乐多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