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念叨陆嘉言的不好,他岂能放过,便道:我在京城拿到的信报是,陆嘉言无妾无通房,你过得很好。
温蕙:唔……
许久,她靠在霍决肩头道:婚姻这事,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。便是我自己,都不能说我在陆家过得不好。婆母通达,夫君无妾,锦衣玉食,若还说过得不好,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。
霍决强调:但他让你伤心了。
他还追问:他做了什么?
温蕙道:其实也没什么,狎个伎子,收个婢女罢了。
霍决问:你当时,很难过吧?
温蕙道:也都过去了。
霍决摸着她的头,道:你爱他,就一定很难过,若爱一个人,自然是想独占,不想让这人与旁的人有肌肤之亲。
霍决给陆睿挖坑,不想却将自己坑进去了。
温蕙只呵了一声,带着讥刺之意。
霍决的手顿了顿,突然狼狈不堪。
我是失心疯了!他感觉怀里温蕙似乎要动,立即将她紧紧抱住,我是真的疯了。你若还气,打我一顿罢。
我,我冲进去阻止的时候,他连你的腰带都没解开,我的心里依然是像要炸了似的。
我真的知道错了,蕙娘,我真的无法忍受别的人碰你。
他是死了吧?温蕙问,我见过这个人吗?
其实是见过的,小杨自己说见过夫人的,似乎曾经跟着去城外跑过马。只他在众人中,温蕙未曾单独注意过他。
霍决道:你没见过。
他道:我厚恤了他。都是事先说好的,他知道最后是要付这条命的,他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,也做到了。他父亲去世了,家里弟弟妹妹多,全家都靠他一个人的俸禄,日子很难过。如今他家里靠着他,都好起来了。
他阐述的是这个人死得不亏。
其实,只要把他远远调走就行了。温蕙轻声道,可你,习惯杀人了,是不是?
是。霍决道,虽没成,但他知道这个事,他见过你了,我肯定要杀他的。
温蕙从他怀里坐起来。
四哥。她正色道,你为天子效力,职责特殊,我知道的。
你的公事,我不会过问。只,以后,我不想再有人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事,受伤、受死。
不能再有什么人因我而死,不能再有人像蕉叶那样,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关就是一年。
四哥,人的命就一条,人的一生也才短短几十年。这些事,于你四两之轻,于他们千斤之重。
于我……温蕙道,实承担不起。
我知道了。霍决道,我不会令你再沾染杀业。
他又将她抱住,按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。他实在是太喜欢她依偎着他的这种感觉。
蕙娘,我现在心里很静。他道,很多年,都没这么静过了。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杀人。也不想去想这些事。我就只想这么跟你,就这样一直下去。
温蕙蹭了蹭他,忽然低声道:四哥,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?
霍决没明白:什么?
我从没跟陆嘉言说过不想他纳妾收婢狎伎。因大家妇,原是不该妒的。可到你这里,就理直气壮地跟你说不想你有别人。温蕙喃喃,感觉自己,好像太欺负人了。
那你就多欺负欺负我。霍决欢喜道,我就贱皮子,喜欢被你欺负。
第215章
温蕙问蕉叶,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,她道:我可以尽量安排。
蕉叶和小梳子面面相觑了很久,才试探问:这个是什么意思?
温蕙道:我先说说我的想法,给你们一座宅子,一间铺子,一些银钱。便在这京城里,若有事,还可以来找我。
蕉叶和小梳子互相怔愣地看着对方,有点不敢相信。
因她们两个,实际上自身就是霍府的一项财产。她们都是贱籍,被人作礼物送给了霍决,身契都在霍府。
并没有人把她们当作人看,只是财产而已。
其实蕉叶和小梳子暗搓搓地也讨论过,霍都督夫人会不会大发善心将她们放良。
放良,已经是她们觉得奢侈的期盼了。
她们两个从来没有妄想过,霍都督夫人会这么大方慷慨。
蕉叶问:但我们,凭什么得到这些呢?
这一句,便令温蕙凝目看她。
世间万事皆有价,温蕙是再赞同不过的了。天上不会掉馅饼,也没有白吃的午餐。
没有人平白无故就该对你好,没有人生来就欠着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