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夜里风雪骤起,灵剑峰风口结了薄霜。
如蜃将昏厥的映灵紧抱入怀,额头抵着他泛冷的掌心,用自身灵力缓缓为他调息。
「你是我师弟,怎麽可能丢下你不管。」
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,却带着毫不动摇的执着。
这是映灵第九次在修炼中走火入魔。
飞燕脸sE苍白,刚炼出的丹药还冒着热气,她连瓶盖都来不及开,灵识已撑不住,摇晃着倒在石阶上。
福竹抱着一堆书简跌跌撞撞跑来,眼神空洞得像没睡过觉的人。他把书递给如蜃:「这上面记载了与灵脉共鸣有关的禁术……也许可以一试。」
苍楠站在远处没出声,只安静地点燃火盆,将飞燕与映灵的Sh衣烘乾,又将自己的斗篷脱下,覆在如蜃肩头。
直到那个人来了。
良月一如往常那般从山雾中走来,白衣无尘,眉眼无情。
如蜃抬头看他,眼里终於露出些难以言喻的倦意:「你早就知道对吧?他是灵脉异子,注定无法修练任何功法……你早就知道。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良月低头看了映灵一眼,淡道:「知道又如何?」
这一次,连一向沉默的福竹都忍不住开口:「那你为何收他为徒?」
良月看着众人,微笑起来,那笑容让苍楠不自觉握紧拳。
「因为他若不成我徒,就会成为你们的灾。」
一语惊雷,四下Si寂。
如蜃终於怒吼:「你究竟把我们当什麽?工具?玩物?还是……替你背罪的棋子!」
「是啊。」良月轻声说,声音却像冰封万丈的剑意,「我从来不是你们的师父。」
那一刻,飞燕哭了。不是为了映灵,而是为了那曾经短暂相信过的温柔。
良月走了。
他再也没有回头看。
那夜後,苍楠失眠了。他蹲在灵剑峰下的断石边,默默cH0U出袖中一枚破旧的木簪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从邪派地狱逃出时,唯一留下的东西——那个替他挡下三刀、最终被活活折断的「哥哥」,曾用这簪子替他束发。
「你救了他们……」苍楠低声说,「可没人救过你。」
他望着良月离去的方向,眼神隐约有些恍惚。
像是终於意识到,自己对那人那种厌恨之下,藏着某种——太过熟悉的孤独。
苍楠没有多话。他仍然扮作最平凡的弟子,按时出任务、跑腿送信、替外门执事帮忙,也偷偷照顾映灵。
他用行动表达关心,但从不多问——他知道,有些话问了也得不到答案。
而有些真相,一旦说出口,连仅剩的平静也会瓦解。
日子一日一日过去,映灵偶有好转,但总会在灵气运转时再次发作。
众人已经习惯每隔几天,映灵便昏倒一次。
如蜃依旧陪练;福竹依旧翻书;飞燕依旧炼丹;苍楠依旧跑腿。
——他们无力改命,只能不断尝试,不断耗尽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