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能永远都不离开我吗?
靳行之一把将人抱住揽在床上的时候,看陆周月眼睛睁大,颤着睫毛看着自己。他把手臂撑在一旁,两人隔着只差一个吻的距离。靳行之问道:陆周月,你是在乎我的,对吧。不然也不会跑到国外不眠不休的在医院里陪着我。你什么时候给我爸妈钱的?陆周月只答最后一道题,她说:刚去医院的时候,那时候你刚下手术台,在重症区。靳行之抱着人,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,说道:给他们钱做什么。还一个亿,那么多钱……只要你说带我走,我就一定会跟你走。不管在哪里,不管有什么事。他吻在陆周月的额头,感受着她的体温,伸手扯过来被子把人塞进去:不是要睡觉吗,睡吧。确实已经很晚了。病人不能好好休息,明天才会更难受。靳行之顺着被子摸进去,揽着人的腰说道:我就在这儿,睡着不舒服就喊我。也该我照顾你一次了。靳行之贴着她的背,只有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其他的差距。男人与女人的差距。平时的陆周月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,其实抱在怀里的时候才知道,他能将人整个都罩住。陆周月的手搭在他手臂上,忽然侧头问道:你能永远都不离开我吗?靳行之沉吟了一声。你觉得会这样吗?嗯。那你说了算。陆周月又问:不管发生什么吗?能发生什么?陆周月又不说话了,靳行之蜷着腿缩在陆周月的身后,埋头在她的背上:陆周月,你会感觉到愧疚吗?什么愧疚?她问道。靳行之沉默了半响,还是想知道,他从半盖的被子里探出头,把陆周月的身体扳过来,直视着她的眼睛。你对我的感情,会是愧疚吗?但是为什么。为什么?陆周月听他问的一脸茫然,觉得好像生病把脑袋也烧的糊涂了,竟然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就在问出、迟疑之后,陆周月忽地想到了那个午后,她有些不可思议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:你听到了?我跟乔甜?陆周月挣扎着要躲,被靳行之摁着肩膀钉在原地。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?他问道,你在害怕什么?怕什么。陆周月的话梗在了喉头,一言难发。你什么都不用害怕,只管往前走就好了,你做什么都是对的。靳行之说完这句话,撩着被角帮人掖好,觉得她不会再说什么了。陆周月想瞒的事情,他也问不出来。靳家。她忽地出声,在靳行之闭上眼的时候。陆周月望着陷入黑暗中吊着的天花板,扯着靳行之衣服的手紧了紧,她看着靳行之说道:靳家的生意,陆家之前就在做。我知道。靳行之没明白。它的代价很重。靳行之开始沉默。我父母至今都还没有逃过这个圈套,全凭着家大业大在跟人耗。我不知道你懂不懂他们做的是什么,但它的确是一个要命的生意。靳家,以后的下场不会好。陆家最后都不得不善终,更不要提靳家了。他们或许,会比陆家惨一百倍。陆周月想从靳行之的眼睛里看出来些什么情绪,但是没有,他伸手揽在自己的腰上,见她直勾勾盯着才平静的问道:然后呢?没有了。靳行之思索着,在脑海里拼凑着,这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拼在一起。陆周月是觉得,因为靳家接替了陆家的生意,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,没办法阻拦所以对他愧疚吗?自诩是个商人,陆周月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人情的买卖。他们应该的。靳行之想起来当初的事情就觉得很好笑,于是他说给陆周月听:当初我爸妈得到这个生意的时候挺开心的,觉得终于有一天能翻身了。他们说国外,说陆家,我就已经猜到了。我把你说给我的话说给了她们听,她们说让我不要耽误他们挣钱。其实钱真不是个好东西,但又不能没有。因为钱,靳行之失去了太多,当然也得到了很多,只是总觉得得到的大不如前。人可能就是这样贪得无厌,永远都在挑刺。这跟你没有关系,不管发生什么。靳行之说道:别愧疚,我不想要你因为这种事情而愧疚,没必要的不是吗。陆周月被他的反问问懵了一瞬。好像是的。她好像不该有这样的情绪,保住陆家才是她一开始最想做的事情,成功必然是需要代价的。不择手段。之前陆先生也说过的,很多事情只有不择手段才能赢。可又不是这样的。你不是总听你爸妈话吗?陆周月说道。其实我只听我爸妈的话做过两件事情。靳行之叹着,回忆着:一个是砍掉了我的树,一个是遇见你。前面的结局不好,后面的结局……他笑了笑:我希望不要跟前面的结局一样。他抵着人的额头蹭了蹭,说道:好了,再不睡觉就别睡了。那还是睡觉吧。她没有zuoai的意思,陆周月翻了个身,攥住了被子边缘。或许是梦里,也或许是现实。她好像听到靳行之长长地叹了口气。第二天醒过来陆周月觉得出了一身的汗,黏黏腻腻的,她推搡着身边的人想要挪开温热的源头,靳行之却伸手贴在了她的脑门上,都还没睡醒,贴了半天,又把人抱紧,嗓子里溢出来一声声刚睡醒的哼,清醒了一点说道:不烧了。要不要吃饭,我喊酒店来送餐。靳行之问道。半夜里他都没怎么睡好,生怕身边的人夜里烧起来他没发现,身体紧绷着,隔一个点醒一次,确认身边的人体温正常才继续闭眼。靳行之那双眼睛每次没怎么睡好眼皮的褶子就会更明显,也多一层。陆周月伸手扒拉着他的眼皮,靳行之半眯着眼睛由着她摸来摸去。这样不好看。陆周月说。他那双眼睛平时会很好看,睁圆了有点像小狗,她又补充道:现在有点像沙皮。靳行之愣了一下,把她的手扯下来,抬眸看着她,语气有点无奈:病好了,又开始嘴欠了是吧。今天如果没什么事情要做的话,那就别回去了。他伸手勾着陆周月的裤子边缘,眼睛撇向她的胸口,再抬眼:就在这儿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