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不该告诉他呢?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,或是让深冥知道了,一定要出乱子的。
所幸没有事。
那个小张是动了邪念的,却似乎真的被她的那句话给吓到了,追出了胡同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了。
可她是真的被吓着了,吓得四肢发软,现在想想还不禁一阵后怕,直打哆嗦。
有人欺负你了?严熙光的眼睛写满了担心,他很着急,却对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沈木星说:我弟跟我妈有矛盾,搬到宿舍去住了。
嗯,然后呢?继续说。他就坐在她的面前,上身朝她的方向倾斜着,头低下来与她的脸平视,目光关切。
我去他们宿舍找他,他不在,我就回来了,回来的路上……
严熙光的眼眸狠狠地一皱:遇到什么事?
沈木星一看他的眼睛,立刻就把话憋回去了。
说下去!他用了命令的口吻。
沈木星摸了摸手里烫手的搪瓷杯,低头看着自己脚面:其实没发生什么事啦,怪我自己胆子小,路上碰见了一个傻子追我……我就跑回来了。
严熙光突然向后靠了靠,目光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,问:哪个傻子?
每个小地方都有一两个大家都认识的疯子或是傻子,说出外号来,一听都知道。
沈木星撒了谎,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,只能支支吾吾的说:天太黑了,我又害怕,没看清。
那你有没有受伤?他问。
没有没有。沈木星赶紧摆手:我就是……我就是……腿软了……
严熙光立刻松了一口气,从床上站了起来,走到窗边去往下看,留给她一个背影。
沈木星自己调节着情绪,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恐惧感并没有刚才那样强烈了。
严熙光的房间虽然不豪华,又是冷色调,但却让沈木星感到异常的有安全感。
他背对着她,问:佘姨知道你出来吗?
沈木星气鼓鼓地说:要不是她软禁我,我能大晚上跑出来么?
她听见严熙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转过身来,微微皱眉看着她:
你怎么这么不知道深浅?天这么黑,你一个人跑那么远?
这大概是和他交往以来,她听到的他说过的最重的话了。
她低下头,望着杯子里的水,心里还是有点委屈的,眼睛慢慢湿了。
我不是不知深浅……
我弟把同事打了,被巡逻队的教导员处罚,所有人都在指责他,可我知道,我弟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。
他跟我妈赌气搬到宿舍去住,要一个人洗袜子,吃泡面,他睡眠浅,巡逻队的那些协警又爱通宵打牌,他在那里肯定住不习惯啊,他还给我发短信,说不想干了。
她抬起头,看着严熙光,严熙光也看着她。
我弟很可怜的,搬出去了,家里没一个人打电话让他回来,我怎么能不管他呢?今天我找了好几次机会出门,我妈就堵在门口打麻将,我出不来,只能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才能溜出来。我弟他,现在还在河里捞尸体呢……
沈木星说着说着,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了水杯里。
严熙光眉心一动,立刻走了过来。
他从后面将她抱在了怀里,紧紧的搂着,衣料摩擦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,他凑过来,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。
好了好了,没事就好。
沈木星委屈得更凶了:那你还说我……
不说了。
82
严熙光在给她铺被子,沈木星拿出手机给沈冥打了个电话。
这一次,他接了,语气疲乏。
姐。
你工作结束啦?
嗯,正往回走呢。他在抽烟,四周偶尔有人的聊天声,应该是在车上。
沈木星笑了笑:听说你去打捞尸体了?你太酷了吧!怎么样?好玩吗?
你怎么知道?
妈和爸派我去你宿舍接你回家,我没找到你,就先回来了,小张……小张告诉我的。沈木星笑着说:弟,打捞尸体是不是特吓人?
沈冥嗤笑一声,吸了口烟:死人有什么可怕的,脸都泡没了,没劲。
沈木星说:我弟真厉害。
沈冥疲倦的笑:一般厉害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