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<p>为什么不可以?张雁声反问,奖状这种东西, 不就是用来展示给别人看的吗?你偷偷『摸』『摸』藏在盒子里有什么意思?
不是……张鹤翎弱弱地说,我是说,贴在这里……不太好吧?爸爸和妈妈会不会不高兴?
张雁声剪着透明胶带,平静地告诉她:这里本来就是贴奖状的,你不记得了吗?
啊?张鹤翎有点茫然。
算了, 你那时候还小。能记得我推你那一把已经了不得了。张雁声一边粘贴,一边说,这面墙以前就是给我用来贴奖状的。那时候我有很多奖状,还有一些比赛证书。你刚来到家里的时候,这面墙是几乎贴满的。这幅画是后来才挂上的。
那后来,怎么不贴了呢?张鹤翎想。
梁莹莹一直嫌弃张鹤翎傻,但张鹤翎只是不会像她期望的那样去讨好张寰而已。能考班级第一名的孩子肯定不可能是傻子。
张鹤翎隐隐觉得,如果问姐姐的话,后来的事一定不是她想听到的。而且她隐隐觉得这很可能跟她们母子三人的到来有关。
张鹤翎咬着嘴唇,胆怯得没敢追问。
张雁声贴好了那张学习之星,退后了几步,抱着手臂左右看了看,问:正不正?没贴歪吧?
张鹤翎也探头看了看,说:很正!
张雁声点点头,撕扯开胶带,拿起剪刀,开始贴第二张。
手指按在墙上,轻轻地把那胶带抚平。张雁声也想不到有一天,自己也会来做这个事。
从前,爸爸不管家里的事,她拿到奖状、证书都是第一时间拿给妈妈的。妈妈会亲手把它们贴在这面墙上,到妈妈去世的时候,这面墙上贴得满满的。
后来……后来就没有人给她贴了。
她也不去参加那些其实没有太大意义的各种比赛了。学习成绩渐渐普通,学校里的奖状也拿不到了。
墙上的奖状变旧了,甚至破了。
有一天回家,那些奖状都不见了,梁莹莹买的一幅画挂在了这里。
张雁声跟梁莹莹吵了一架,质问她:你凭什么撕了我的奖状!
梁莹莹说:都挂了那么久,都旧了好不好,还有一张都破掉了。难看不难看呀?你看看这房子,哪哪儿都漂亮,就这墙上破破烂烂的,成什么样子。
张寰当时和稀泥说:确实旧了也不好看。没事,这画就先挂着,雁雁什么时候拿了新奖状,咱们再贴上。多简单的事儿啊!
可张雁声知道,这个事儿根本不是那么简单!
这是梁莹莹这个女人,在一点点地侵蚀她的家。
只可恨那时候她小,能感受到,却不会表达,只会尖叫、大吵。
无力改变,徒惹人嫌。
哎,贴奖状呢?
走廊处忽然响起了张寰的声音。
两个女孩子闻声望去。
张寰刚训完了妻子,一肚子的不满,又饿了,看着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,就溜达着下楼来了。
饭还没好,他习惯先到小厅坐一坐,刚走到入口,就看到两个女儿在那里弄着什么。
他喜欢看到两个同父异母的女儿这么和谐地相处。这是最近这几天才有的太平景象,让人看了心情很好。
他走过去,看着墙上的奖状,感慨地说:好久没看见这里贴奖状了。记得以前你小的时候,这里贴满了。后来就没了……一直说等有了新的再贴,爸爸等了好久。让爸爸看看,雁雁这是又得什么奖状了?哎?哎?这是……鹤鹤的啊?
张寰一脸尴尬。
张雁声倒是无所谓。拜托,小学生才会在乎奖状这种东西好吧,中学生谁还会在乎这种东西啊?何况她其实是个大人了。
鹤鹤上学期的。她顿了顿,补充说,三年级的。
因为她甚至有点怀疑,张寰是不是连张鹤翎上几年级都不搞清楚。
她自己没注意,张鹤翎的眼睛却亮了起来。
姐姐叫她鹤鹤呢!
这可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啊!
张寰倒是注意到了。毕竟张雁声不肯管梁莹莹叫妈,甚至连声梁姨都不肯叫,对弟弟妹妹也是直呼全名这件事,梁莹莹可是没少在他耳边念叨,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
张寰心中欣喜,刚才因为梁莹莹而产生的不快都消散了。他乐呵呵地说:是我们鹤鹤呀,真棒。爸爸看看,这都是什么奖状?‘学习之星’?这是什么呀?这是不是表扬学习成绩的啊?
张鹤翎告诉他:班级前三名就是学习之星。
张寰惊喜地说:我们鹤鹤还能考进班级前三名?厉害啊!
张鹤翎犹豫了一下,说:我是全班第一名,年级第二名。
……张寰,啊?
张雁声:呵。
张雁声这一声呵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,张寰脸上有点挂不住,忙给自己找补:瞅瞅爸爸,工作太忙了,都不知道我们鹤鹤什么时候学习成绩这么好了?
张鹤翎无奈地说:从一年级就一直是,我还考过年级第一名。
张寰:……
张雁声: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