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情爱后的倦怠媚态,从听筒里传来,是我。
他喉头一涩,原先被忽略的疼痛漫了上来,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过了这么久,她的声音又满是餍足。
他岂会不知道?
所以,是和别的男人做完,才终于有空想起他吗……
苏晚慢慢走下床,来到窗边。她披了一条薄毯,看向窗外夜色时,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泛起一点凉意。
许兰亭沉默半晌,仍心存侥幸:你是来劝我的吗?
苏晚最终说:对不起。
许兰亭笑了一声,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,我就知道……放心,为你所做的一切,本就是我咎由自取。我既不会改主意,也从来没有后悔。
他捂住绞痛的胃部,忽然干呕了起来。吐出来的却只有一些混杂着血丝的酸水。
咳咳……你还有什么话……想和我说吗?
苏晚想象着许兰亭此刻的样子,心知他一定不愿意把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她看。其实她本来不该找许兰亭的,可是此时此刻,她忽然有点想念那个穿着校服衬衫接她放学的清俊少年。
她又重复了一遍,对不起,我食言了。
明明她说过再留许兰亭三天。可现在,她一天也等不了。
许兰亭敏锐地从她语气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:向来冷静理智的苏晚,这次带上了点颤音。像是气极,又像是悲极,让人很想抱一抱她。
是我食言在先,你有什么怨言……都可以说出来。我只是希望,你能不那么痛苦地……话说到一半,她又打住了。斟酌酝酿好一会儿,反倒是许兰亭替她把那两个字说出口。
去死,对吗?许兰亭发觉自己还剩下好多时间。
他猜得出来,苏晚宁愿受制于人,必然是有把柄在苏清手中。这把柄大到足够让她甘心被囚禁,所以,她不得不动用自己这颗暗棋,借许家的力破局……或者说,借裴献的力破局。
许兰亭一死,许兰舟就会顺理成章。许家只剩下一条主家血脉这件事,可比许竹笙的失踪轰动多了。
他随手把枪放在一边,泡了杯温水缓解胃痛。喝了水,果然没有绞痛得那么难受了,只是躺在床上,难免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那么痛苦……反义词,就是舒服了?许兰亭曲解了她的话,耳根一点一点变红,可是我们这样,要怎么……你甚至都不在我身边。靠电话吗?那你能不能……让我看看……
这话说出来,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怪异。
苏晚却沉吟片刻,这就是你的要求吗……好。
本来想煽情的……
晚:总之你先别死,我们来玩一场紧张刺激的电话y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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