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想说点什么,但陆延却突然觉得此时,好像很像他一直以来想象的和父亲相处时应该有的样子。
他安静下来,把槲寄生枝条上不太鲜嫩的叶子掐掉,放到一边。
最近,那本教材,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吗?
陆鹤良声音带了些倦意,这种家的氛围好像很容易让人懈怠,他前几十年工作效率高,看来是这个缘故。
陆延想了想,还真有一个。因为书上写的太抽象,他虽然会了,但还是觉得不太清晰。
只是疲倦,离睡觉的时间还早。陆鹤良靠在沙发上,向陆延解释这个地方的逻辑原因。
陆延这次明白了。
他复盘了一下,把花环挂好,从茶几下翻出张纸,拿抽屉里的笔写了两行推论式子,示意陆鹤良来看。
陆鹤良点点头,拍了拍他的后背:你现在这样,让我很放心。
他补充道:有你在,茯苓以后也会轻松一些。
陆延望了他一眼:我以为这次燕茯苓……您会陪她一起去。
陆鹤良摇头,手很自然地要去摸茶几上的火柴和烟盒,顿了一下,又收回来:年底了,所里结项,走不开。
她一个人也能把事情做好,这些事上,她从来不用操心。
陆延很难把这个表现得如同慈父的陆鹤良,和那天按着燕茯苓在自己鸡巴上套弄的男人联系起来。
人面兽心,陆延不知道这个词能不能用来形容陆鹤良。
那您真会养女儿。他违心地恭维了一句。
陆鹤良知道他在骂自己枉顾人伦。
他笑了笑,看向陆延:我觉得我也很会养儿子,你觉得呢?
陆延,是你回国的这段时间,让我稍微有了一些做父亲的经验。
他撑着头微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: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,这是所有父亲都喜欢看到的事。
至于茯苓,我从未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,至多是监护人而已。
陆延有些愣怔,这算是……夸奖?他下意识叫了声爸。
陆鹤良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
茯苓怎么向你解释我们的关系?沉默了一会儿,陆鹤良转移了话题。
陆延不喜欢这个话题。
还能怎么说?说她喜欢你,想上你,一天能念叨好多遍。
陆鹤良满意地点头,过了一会儿,才道:我之前听她说过,你的手相很好。
他向陆延展示自己的手相:比我要好,茯苓说,你大概属于做什么都顺利的那一类。
陆延不信这个:她还曾经说要用舔掉自己掌心生命线的办法自杀呢,这能说明什么?一种基于事实生发的猜想而已。
陆鹤良皱起眉:你们才多大,不要随便提‘死’这种事。
陆延这才想到这个字对他的父亲来说有多么敏感。啊,他道:抱歉。
想到什么,陆延问:您最近身体情况看起来很好,是不是……
陆鹤良反问他:如果我说是,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?
陆延挑眉,点头回答对方:当然。能活着,为什么不好?
嗯,陆鹤良笑笑:你说得对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