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蕙道:我是恨不得一刀刺死你,可我的匕首放在了房里,我以为在自己家里,是用不着这个东西的。
我从嫁给你,便好好地做你的妻子,好好地跟你过日子。她道,我不明白我是哪里做错了,要你这样对我。
霍决道:你这样子,不叫好好过日子。
温蕙道:你若杀了她,我也不会活。
霍决道:我若杀了她,自然不会让你知道是我杀了她。
是,我傻了。温蕙道,你自然有办法瞒过我,还会叫我活得好好的。没有了璠璠,我就可以不在乎,我可以不戴面衣,我可以走出去,仗着你的势,在京城里横行,肆无忌惮。
霍决道:我就想让你过成这样。
温蕙道:至于我心里到底是苦还是乐,你不在乎。
霍决道:我若不在乎,就不会告诉你我曾经想杀她。我既没有杀她,瞒下来,比杀了她再瞒下来更容易。
温蕙呼吸不上来。
这个事,再来一次,我就死了!她攥住他的襟口,咬牙,再来一次,你和我,不死不休!
霍决摸着她的脸,道:你凡事都能拿出这个态度,我就很欢喜。
温蕙一口咬在他手上。
血流出来。
霍决不生气,也不怕疼。
你想打我也行,捅我一刀也行。他道,只你在我身边,过成这个样子,不行。
你夏天都戴着面衣不摘,我都可以。他轻抚着她的头发,脸都遮住了,谁能认出你来?就因为大哥的几句话,你非得自困。
你说我不在乎你,你又何曾在乎过我,你过成这样,说到底是因为我把你留在了身边。你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。
我这个人,你也该多了解一下。
我可以告诉你,这世上我绝不会动的人,一个巴掌数得出来。你,温家,我的兄弟。
其他人于我,都是一样的。包括陆嘉言的孩子。
温蕙松开了牙齿。
霍决手上的血便汩汩地流。
温蕙的唇上沾了他的血,让他心动。
我以为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。她道,我才明白,你这个人,凡是妨碍了你的事,挡了你的路,皆可杀,是这样的吧?
是。霍决道,不这样,我如何走到今天。
他轻轻抚着温蕙的后颈,低下头去,舔去她唇上沾着的血。
那舌尖温柔得,让人想不到他随时可以杀死她最重要的人。
温蕙看着他,忽然笑了笑。
不是假装的温柔,是真心地笑了笑。
只那笑,霍决看不懂。
她笃定地道:有一天,你也会杀了我。
霍决不假思索地道:那不可能。
温蕙又笑了。
霍决一直以来将温蕙看得透透的,唯独看不懂温蕙的这一笑。
他皱起了眉。
温蕙推开他的手臂,转身离去。
陆璠再次出门去给陆侍郎夫人请安去的时候,温蕙躲在街边的车里看了看她。
她看到陆璠出门带的人跟从前不同了。
从前她出门两辆车,带着夏青家的,四个丫鬟,两个小厮,还有两个马夫。
如今,两辆车之外,多了四个护卫,还另有一个人温蕙熟悉,是刘富。
显然自霍决撞了陆璠的马车后,陆嘉言对陆璠身边的人做了调整。
刘富沉稳可靠,功夫高强,原已经是总管着陆睿身边的护卫之事的。看来如今,他把刘富给了陆璠。
温蕙放下车帘。
京城的人又开始看到霍都督夫人出城跑马了,好像有一个来月没见到她了。
只霍夫人如今,也开始渐渐跋扈。她以前进城出城时,会压住速度,小心不撞到旁人。
如今她不压速度了,虽至今还没撞到过人或者摊贩,总归是不太一样了。
这一点,守门的兵丁感受最直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