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没想过你不配吗
包厢里萦绕着线香香薰的味道,清淡的,带着些梨子的甜。薛露坐在茶几前翻着最新的时尚杂志,一旁水缸潺潺流动的水声极为悦耳,几尾锦鲤在浮萍间甩着尾,泛起层层涟漪。来晚了。屋里的空调十足,陆周月一进门脱了外套搭在臂间,坐在薛露对面。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欣慰了。薛露调笑着说了一声,这时才发现她并不是只身前来的。报表呢?陆周月开门见山,薛露收回了打量着生人的视线,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:这时候就又着急上了?她接着报表,拄着下巴在一旁翻看。薛露端着茶壶烫了杯子,添了茶,重新把目光看向那恨不得离双方八丈远的俩小孩儿。过来坐吧,喝点茶,别客气。靳行之他是见过的。少年的可塑性还很强,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那没有完全长开的脸锋利尽显,像只迈向成熟期的小豹子。身材也恰到好处,天生的衣架子。此前陆周月来公司的时候,他偶尔也会跟着来。薛露跟他没说过多少话。不过这孩子也像是个不爱说话的,只紧跟着陆周月寸步不离。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俩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。干这行的多少都有些职业病。那次靳行之来公司,陆周月坐在办公室里看近期的活动,以及大额支出明细。他就坐不远处沙发,扬着下巴一瞬不动地往那边瞅。薛露看他俩怎么看怎么觉得有意思,不免脑海里补充着。要是他换个穿搭风格就更好了,他这一身跟造型真是把他那点优势盖得严严实实。那么好看的一张脸,就应该全漏出来才是嘛。唉,难怪当初拉陆周月去男模场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一眼,身边有这些更鲜活、帅气的少年,也很难再去接受些庸脂俗粉、全靠技巧的人了吧。许是她看的太久,靳行之猛地回头,直视着她。他当时的眼神真该让那些即将进入演员行列的艺人们来学一学,变化真是相当的丰富多彩。戒备、警惕再松懈、心虚,而后当做若无其事转过头,欲盖弥彰地喝茶水。那点小心思,她全都已经看透啦小孩儿!不过今天他看起来比之前更不高兴。薛露端着茶放在两人面前,问道:这位是……陆周月从报表里抬头,恍然想起了什么说道:这是席星洲。薛露、薛姐,王牌经纪人,也是现在新嘉传媒二把手。她介绍着。席星洲站了起来,一副恭敬、正式的样子,搞得薛露有些发懵,连忙也站起来跟人握了握手。薛姐好。你好你好,初次见面。快坐下吧。要说长相,席星洲跟靳行之他俩没得比,都不是一个类型的。席星洲看起来就属于正正经经、人畜无害的。他今天穿着的白色高领毛衣跟咖色的外套也显得他很是也更沉稳、成熟,是当父母都会喜欢的小孩儿。长相不属于一眼惊艳、漂亮,但很是越看越觉得耐人寻味。温润如玉,谦谦君子。这小孩儿挺不错。薛露夸奖着,说道:你们仨都是朋友吗?旁边的靳行之脸猝不及防又黑了点,端着茶水一饮而尽。席星洲说道:算是。一个比朋友要多一点,一个比朋友要少一点。这俩人暗潮涌动,薛露都这把年纪,要是看不出来点猫腻就白活了。她在三个人之间打量。陆周月好像对这里的情况并不关心,一心一意地核算着报表。薛露端着茶壶又给靳行之蓄满,点着头说道:挺好,挺好。家里房子都要着火了,这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有意思,太有意思了。薛露忽地把手边的杂志翻开,摆在了陆周月面前:刚刚忘了说,咱家樊策上杂志了。你看,拍的还挺好看吧。陆周月不明所以,捧着杂志瞧了瞧。樊策天生看起来就很精致,男生女相。这杂志相当敢拍。半透的纱网衬衫把他那身材拍得若隐若现,配上干净利落的妆容,眼神也迷离,光线也很恰好,给人一种似有似无勾引的感觉。陆周月吃不来这套。甚至有些不适。樊策私下里可不是这样的人。他很碎嘴,也很闹腾。还好。陆周月把杂志推回去。靳行之瞥了一眼,又看薛露,眼神意味不明。席星洲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喝着茶,波澜不惊。今年这个进度比我想象中要好点。陆周月翻着下一页:我之前给你发邮箱的信件你收到了吧?薛露看够了戏,听她这么问也变得公事公办严肃起来。我看过了。你想好了?对。政府那边我们都已经谈妥了,现在就剩下明年正式开业,然后进行对外招标了。这可不是几千万的事情。风险太大了。影视基地,魔都跟京都都有天然优势,已经做到行业顶尖公认了。我说实话,就算我们整体借此运营,不出半点意外,要想回本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。几十年后又是更新换代,真的没必要。这些我都考虑过了。考虑过还是要这么做?嗯。有钱烧的?薛露惊讶着,想说些什么,看向那两个沉默不做声的男孩儿站起来说道:你跟我出来一下。陆周月合上了报表,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两人,紧跟着薛露出了门。随着两个女人的离去,原本的暗潮开始波涛阵起。席星洲。靳行之喊了一声,席星洲的茶杯抿在嘴边,没做声。我承认,论心机这方面我不如你,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看透你的虚伪。原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。看来就算折腾了这么一回,他还是跟当初那样的小孩子心性,找不到问题的根源。席星洲轻笑了一声,手指摩挲着杯壁,垂下眼睫,敛着眸中的轻蔑:谢谢你的夸奖,不过我觉得有心机也不是什么坏事。你一点都没成长啊靳行之。我早就跟你说过了,你该针对的可不是我。就算没了我,还会有其他人。这并不取决于我,也不取决于你。我没想跟你当敌人,不过说这种话,你也不会信吧。席星洲转过头,看着靳行之那一副犹如见了杀父仇人的表情。他叹了口气,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:奉劝你一句,与其在这儿跟我争,不如自己少犯点蠢。你认识傅温文吗?他话锋一转,靳行之紧锁眉头:你什么意思。就是那个意思。席星洲说道:独自困住陆周月很难,对于你来说是,我也是,但有些人可以。你不会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吧?所以我们不能当敌人,对吧?二分之一跟什么都没有,这很好选择吧。靳行之听到那句二分之一,牙齿咬的咯吱作响,拳头攥紧。席星洲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:又想跟我动拳头吗?你放心,我不会躲,但请你分清场合。靳行之,我很好奇,你当时问陆周月凭什么的时候……他表情冷淡,看着又问道:就没想过你不配吗。你说什么?靳行之怎么都没想过这话能从席星洲的嘴里说出来,说给他听。见他站起身,席星洲依旧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,嗤笑道:想要什么都想不明白,连争取都没尝试过。你是怎么好意思指责别人的?能造成今天的局面,说实话,有你靳行之一份功劳。他抬眼,看着愤怒到扭曲的靳行之,笑得温和:施良,你忘了吗。那可是你亲手送给陆周月的。也许,换他来跟你谈这些,你会更容易接受事实吗?【虽然最近连续有更新,但不要抱有太大期望,我可能会随时断更(但绝不会坑)。等我赚到钱钱了,更新就会稳定下来啦!保佑保佑!】